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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开成语的门，我看见人生的脸（杂诗四则）
1.守株待兔
与你相遇
再分离
是一次躲不开的碰撞么
就如那只匆遽中逃命的兔
却把命丢失在那棵树上
而那老农早上荷锄迈出门槛的刹那
已走进拣拾一餐美味的幸运
和贻笑千古
那一刻
气温多少摄氏度
有风几级
风向如何
都早已尘埃落定
就如此刻
在黑夜的一角白昼
我被擎动双手
敲打着这些躲避爱情的文字
而你在黑夜深处酣梦
梦中掠过的飞鸟
鸣叫着比梦更虚幻的美丽
2.刻舟求剑
楚人
那陆离的长铗
装潢着你骄矜的儒雅和英武
我知道
你举步踏上飘忽的客舟
如踏实地
那一刻
你心底有得意的春风掠过
我知道
那长铗坠入江水
你的骄矜和得意也坠入江水
你狼狈地刻舟
甲板上溅落浪花般的泡沫笑
更狼狈的是你在寻觅那陆离的长铗时
迷失自己
那一刻
你心里慌乱而困惑我知道
我知道
有船夫作证游客作证我知道
我就是你刻舟用的那柄小小的不起眼的
匕首
那渡口
它叫迷津
那江、那船
它叫人生
我知道
3.水中捞月
猴子们井中捞月
是童话
你海中捞月
是人生
阿拉伯渔夫在捞海
他的月亮是一餐餐朴实的生活
却捞出一段枯骨
一些乱草
一只封存几千年的魔鬼瓶子
和一则千古的故事
周进范进们在捞海
黄金屋颜如玉
比月亮更能点亮他们的眼睛
而那得尝的金灿灿的愿望
不也转瞬枯骨烂泥了么
徒留一个干瘪的制度
和史料
供一些被称为历史学家的人
捞来
捞去
4.缘木求鱼
在人生森林的边缘
你决计寻找你的美人鱼
一如面对虚拟的网海
你执拗地捕捉真实的爱情鸟
你在这海中游弋
竟真有鸟儿从海中飞出
飞落你的肩上
如果爱有尽头
就让我们在尽头死去
她说
如果爱没有尽头
就让我们在途中老去
你说
你于是抱吻她
却错落在她的左肩
她于是抱吻你
却错落在你的右肩
这是你们唯一的结果
然后你们垂泪
转身
不约而同
2002/10/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