罢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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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个偶然的机会,宁认识了军。

    那天,宁因为加班,在公司附近吃完饭正往回走,天突然下起了雨。街上的行人纷纷拿出百米冲刺的速度,狂奔起来。宁也举起包挡在头上奔跑起来,像很多人一样急忙找个地方避雨。宁看到了省军区军人服务社的门前挤满了避雨的人,急不择路的冲了上去,没想到脚下一滑,身体失去了重心,向前倒去。就在宁发出哎的尖叫时,突然感到有一双有力的胳膊把自己扶住了,才没有倒下。宁在回过神来后,才看到是一位肩扛着一扛三星的年轻军人,宁不好意思的向他笑了笑,轻轻地说了声谢谢。年轻的军人似乎没有反应,只是冲她点了点头,算是给她打呼了。

    雨一直在,看样子一时半会儿停不了,他们就聊了起来。

    他告诉宁自己在蒲城某部服役,今天是来省军区办事,偏巧下起了雨,只好先找个地方避雨了。宁也告诉他,自己在一家很有名广告公司做策划,并告诉了他自己的电话,让他以后来西安找自己。

    后来,军到西安就去找宁。慢慢地他们就相互熟悉起来,宁发现军除了军人所具有的阳刚之气外,还透着一种现在男人身上很少有的那种男人味。时间长了,他们便无话不说。

    军说,我老家在全国最贫穷的西海固地区。我是当兵时订的婚,到第三年年底,老兵快要复员的时候,给家中去信说我可能要复员了。女友听到这一消息后,便提出解除婚约。那一年却因为连队要保留骨干,我被意外的留了下来。第四年五月,在集团军组织的军事比武中夺得侦察兵第一名,荣立二等功,就提干了。当我要提干的消息传到老家时,她找到了部队。你想这事怎么能成,我们都解除了婚约,却因为我就要提干了,她又要重续前缘,这算是怎么回事呀。我没有同意,她就去找指导员,说我不同意,就去团里告,让我干也提不成。指导员后来告诉我这事时,语重心长的说:“你一定要慎重些,不要在提干的节骨眼上,让她这一搅,给搅黄了。”最后,为了能顺利的提干,我还是忍了,决定和她恢复关系。就这样,我们结婚了。

    军说这事时,表现出一种很痛苦、很无奈的情绪。宁一时不知道该怎样安慰,觉得心情很沉重,觉得他既可怜,也很可悲,这样想着的时候,心中便悄悄地滋生出一种同情来。

    后来,他们相互留了qq号,经常在网上聊天。时间一久,宁发现自己竟然迷上了上网。每次宁总是怀着很兴奋的心情上网的,当看不到军时,便觉得很失落,心里也觉得空荡荡的,做什么事也就无精打采了。连宁自己也搞不清了,自己究竟是迷恋网络还是迷恋军,当宁这样想的时候,竟把自己吓了一跳。于是,她决定不上网了。

    宁在竭力克制自己,连续几天没有上网,觉得自己像一个缺氧快要窒气的人似的,实在憋得喘不过气,最后还是向自己妥胁了。又上线了,看到了军给自己的留言。

    其实,我从一开始就对她没有感情,但为了自己的前途,最终还是接纳了她。我承认,自己很自私,但面对一个用威胁的手段来取得结婚证的人,我没法崇高。我曾试图说服自己,干脆认命算了,但我始终没法对她产生感情。结婚证除了只能证明一种关系外,它又能证明什么呢?它永远也证明不了感情。

    我曾试图说服她,结束这种两个人都痛苦的生活。她总是寻死寻活,不肯离。就这样拖着,一拖就是三年,我们一直处于冷战状态。

    看着看着,宁的心隐隐发疼,一股雾气也禁不住从眼底弥漫开了,潮湿了眼睛。宁发觉自己已深深的爱上了军。

    当宁把这一发现告诉军时,军惊呆了。

    “不行,我们只是朋友,我可不想害你。”军清醒过来后,很坚决的说,口气不容置凝,没有一点可以商量的余点。

    宁似乎看到了军那很严肃的表情,觉得军有点不可理喻。既然生活得不幸福,为何不去寻找自己的幸福呢?每一个人追求幸福生活的权利,没有人能剥夺得了的。宁才不管那么多,她已下定了决心,要到部队去找军。

    当宁出现在军面前时,军一下子给楞住了,目瞪口呆,好半天才回过神来。宁的突如其来,真的让军有些措手不及。军没有想到宁是一个敢说敢做的女孩,这样的性格倒是有些男子汉的风度,让军有一种说不出的喜欢,只是军不愿意把这种感情表露出来罢了。

    军本想热情的接待宁,但怕宁误解了,只好把这种感情压在心底,不敢释放出来。军从连队的灶上打来便饭让宁吃。吃过午饭,军找借口把宁送走了。

    宁尽管心里很不愿意,最终还是依依不舍的回西安了。

    宁走后,军再也没有上过网,怕看到宁那双充满衰怨的目光,也受不了她那挚热的情话。宁几乎每天在网上给军留言,一连十多天,一直没有见军回过,宁实在受不了军的这种沉默不语。无奈,宁决定再到部队找军。

    连队干部很热情的接待了宁,告诉军出差了,得过十天半月才能回来。宁知道,军没有走远,肯定就在营区,只是不想见她罢了。宁真的很伤心,心想自己一个女孩子大老远的跑来看你,你竟然躲着不见,还算什么男人嘛。罢了,这样的男人不爱也罢,用不着为他伤心流泪,他不配,宁这样安慰着自己。在和连队干部打完个招呼后,就离开了部队,打算回西安。宁上车后,突然改变了主意,决定不走了。既然来了,就要的有所收获,那怕这个结果令宁失望。宁决定先去宾馆登记房子,然后再返回部队去搞个突然袭击,让军措手不及。宁觉得自己聪明及了,为自己能有如此好的主意很是得意。

    当宁再次出现在连队时,军没有来得及躲出去。军面对宁那双充满衰怨的目光,显得很尴尬及了,像个做错了事的小学生等着挨老师的批一样,静静的底着头,等待着宁的发落。宁看着军的样子,心的所有怨恨都烟消云散了。宁什么也没有说,只是倔犟的把头拧过去,强忍着泪,没有让泪水从眼眶中滑落。恨恨的说:“我恨你。”然后就转身离去了。

    军从后面追了上来。军尾随着宁坐着的车,到了宾馆。军一进门,宁就从后面紧紧地抱住军,用纤纤小手捶打着军的后背,嘴里说道:“我恨死你了。”军什么也不敢说,就这样任凭宁发泄对自己的怨恨,军觉得自己负了宁的一片心,只要能挽一点自己过失,那怕宁就这样一直的捶打下去,军都会觉得毫无怨言。

    军告诉宁,自己晚上过来。宁也就没有挽留,让军走了。

    晚上,宁一直在房子静静的等着军的到来,一直到十一点,还不见军的到来。宁一直这样安慰自己,也许他正在路上走着,再等等,要有耐心。每当楼道响起脚步声,宁觉得几乎能听到自己心跳的声音了,便会有一种莫名的喜悦悄然涌上的头。可这脚步声似乎很无情,从没有考虑过宁那企盼的感受,无情的从宁那颗充满伤痛的心上踩过,宁失望及了,心情也沮丧到了及点。宁就这样一直等着,等着当宁醒来时,窗外的天已经亮了。宁发现自己竟然坐在了沙发上睡着了,就这样坐了一夜,也这样等了一夜,宁这样想着的时候,委屈的泪水,像两条小溪似的从脸上缓缓地流过。宁的心就像枯萎的树叶一样,随风飘落,不知道何处将是自己的归宿。